云皎皎返回天衡宗,专心跟随李玄风修炼。
因在千萼山吃了旱莲,体内蕴藏了一团充沛的灵力,在修行的过程中,逐渐被吸收。
为了购买炼剑材料,她继续画符,再同闲舟一起送到黑市卖。
去葫芦巷的次数多了,她得知那位卖炼剑石头的男人叫川止。
今日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,她照旧与闲舟来到葫芦巷,川止的铺子却没有开门。
闲舟有些担心,便去询问隔壁卖剑的老板。
“请问卖炼剑石的老板为何没来?”
“他呀,有四五天没来了。”
云皎皎眉头微蹙:“我们五天前才来过。”
闲舟脸色一变:“你自己回天衡宗,若是师父问起我,就说我下山喝酒去了。”
云皎皎猜出他要做什么,立时道:“师父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川止每天都会来葫芦巷,这几日没来,说不定是私自挖魔石被抓到了。
闲舟斥责:“胡闹!那个地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,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该去的地方。”
云皎皎扬起下巴,语气倔强:“师父若不带我一起,我即刻回去禀报师尊。”
“我当初就不该一时脑热,收你为徒!”
闲舟出了葫芦巷,踩上灵剑。
“能跟上我就来吧。”
话音刚落,“嗖”地一下就失踪了。
云皎皎赶紧御剑追赶,闲舟瞧着不学无术,御剑飞行的速度却极快。
按照他的话来说,打不过别人没关系,跑得快就行。
永夜荒原位于东璃大陆的西南角,二人从黄昏一直飞到天色破晓,才看见远方黑气沉沉一望无际的荒原。
进入荒原地界,刚刚透出云层的阳光便消失了,世界重归黑暗。
闲舟落剑下来:“皎皎,你就在外面等我。”
云皎皎不答应:“我都一起来了,当然要一起进去。”
如今她打架比闲舟厉害,若她进去有危险,那闲舟更是凶多吉少。
当初是闲舟将她从涅火峰救出来,还处处维护她,她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,
虽然不知道闲舟与川止是什么关系,但是能让他豁出性命的,必然很重要。
闲舟在意的人,她也在意。
闲舟面上有些烦躁,却仍好声好气地解释:“永夜荒原只有魔族人才能进去,外人进去待不了多久,就会魂飞魄散,还会被魔族暗卫发现。”
云皎皎问:“师父为何不怕?”
“我自有我的本事,你……”
不等闲舟说完,云皎皎已经毅然决然地朝荒原走去。
“那就在魂飞魄散之前,找到川止。”
闲舟拿这个倔驴徒弟没办法,只得带她一起。
“一直往西走,我能感应到川止在西边。”
“感应?”云皎皎狐疑,“师父为何能与川止有感应?”
一个仙,一个魔,太不寻常。
短暂的沉默后,闲舟开口:“我与他是结拜兄弟。”
“那他还把炼剑石卖那么贵,等找到他,我非得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跟闲舟相处的时间长了,云皎皎也养成了扣扣搜搜斤斤计较的好习惯。
一路往西,期间遇到三四队巡查的暗卫。
他们经过师徒俩时,并未发现任何异常。
闲舟看向目光直视前方的云皎皎,心生诧异。
魔族之人的血与外人的血不一样,暗卫轻易就能闻出来。
可是他们经过云皎皎时,居然毫无反应。
他都做好了一路杀过去的准备,谁知半张符箓都没用上。
最令他奇怪的是,云皎皎穿越在荒原无边黑暗之中,并未表现出不适,实在不合常理。
不过眼下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,这些也不重要,徒弟是好徒弟就成。
“皎皎,再往前走就是永夜荒原关押犯人的朝夕狱。”
云皎皎揶揄道:“朝夕狱?这么晦气的地方,取这么好听的名字。”
“在永夜荒原生活的魔族,习惯了黑暗,被日头长时间照射会皮肤开裂,七窍流血,乃至身亡。”
“朝夕狱为了惩罚犯人,引来日光,十二个时辰都处于日光照耀的状态。”
闲舟脸上的担忧更甚,加快了步伐。
他们很快就来到朝夕狱附近,再往前走走,便会置身白光之中。
黑与白的界限,格外明显。
云皎皎猫在石头后:“师父,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暗卫,我们该怎么进去?”
闲舟摇摇头:“我还没想好。”
“没想好你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永夜荒原?”
“第一次劫狱没经验,下次不就好了。”
“我竟无法反驳……”
朝夕狱不许任何人探监,想用这个方法混进去是不可能的。
云皎皎盯着那些暗卫,黑袍黑面具,心里有个想法。
“师父,你在这等我片刻,别冲动,务必等我回来。”
她如猫儿一般,敏捷地潜入黑暗中。
闲舟等得焦急,怕她出事,正想去找她,一件黑袍盖在了他头上。
“快换上。”
云皎皎已经穿好黑袍,戴上面具。
闲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问:“哪来的?”
“偷的。”
云皎皎若无其事地回道,催促闲舟快些。
朝夕狱外,暗卫们正不知懈怠地巡查。
两个同僚朝这边走来,并拿出令牌。
“奉魔尊之命,将犯人川止带去处决。”
闲舟暗暗捏了把冷汗,报个长老的名号也好啊,魔尊贵人事忙,哪里管得到这上面来。
暗卫虽有疑虑,但此人手中拿的令牌,确实是魔尊的。
联想到川止乃是重刑犯,魔尊是有可能亲自处决以儆效尤,他们选择放行。
云皎皎身板笔直,大步朝里走去。
朝夕狱很大,她让闲舟感应方向。
“东边。”
闲舟没忍住,问道:“这魔尊的令牌,你从哪里得来的?”
云皎皎老脸一红:“偷的。”
闲舟不疑有他,竖起大拇指:“厉害,不愧是能捡到千年妖丹还被旱莲砸头的女人。”
还好把这个好徒弟带来了,不知道先前他这个没用的东西在高尚个什么劲,幸好徒弟疼他这个废物师父。
朝夕狱内味道不好闻,又臭又腥,云皎皎闭了嗅觉才没有吐出来。
“在那里。”
最东边的牢房里,也是阳光最灼热的地方。
铁架子上吊着一个伤痕累累的魁梧男人,瞧着奄奄一息,正是川止。